罗良玺双手骨折,膝盖严重挫伤,从天而降的巨大加速度和冲击力让他顿时凿进花园的泥土里。他压在下面翻滚的几圈,最后还是珂珊在上他在下。警察要来接他怀里的女人时,他是不愿意的,竭力地战战地抱着昏迷的珂珊,一双眼睛赤红如鬼地望向楼上。
在这一刻,他突然间能够明白所有的事,所有的症结,能够全然地给珂珊解密。
他心痛,从来没这么痛过后悔,后悔地恨不得把自己就地埋起来拿汽油烧掉。
楼上的冯勇起先还紧张,到底经历过无数污糟的风浪,这点情绪很快地调节过来,瞬息中已经给这局面打好了草稿。他看楼下的压在灌木上的男女,反而觉得他们可怜兮兮的,这些幼稚的玩意儿,总是他爪下的牺牲品。他永远能够站在高位,践踏这些连他书房里一盆盆景都不如的东西。反抗?反抗又怎样?他们永远赢不了,蝼蚁一样的贱命。
警察例行的包围这里,将涉案人等都要移到警局审问,救护车也来了,呜呜的呼啸着像是悲鸣。男女护士过来劝解,想要分开两个重伤的男女。女的昏迷,男的嘴角挂血,肺腑收到巨大冲击的内出血。
先生你放开她吧,时间紧急,要赶紧送要抢救室。
罗良玺理智上明白应该立刻松开珂珊,她的身体在他怀里还是温暖的,只是额头和裸露出来的双臂冷得不行,茂密的雨水接连往身上泼洒,他怕她冷怕她疼怕她难受,可是为什么一双手松不开。
珂珊醒来时周遭万籁俱寂,像是睡了几周、几个月,甚至好几年。天花板是少见的淡粉红,墙面也是,门窗紧闭着把她关在三十来平的病房里。床头柜上摆着一只玻璃花瓶,里头插着鲜花,由满天星和小菊花纷然地簇拥点缀着。为什么是这样的小花小草?她喜欢更艳丽的大朵花枝。
但是她很平静,平静地仰躺着,感受着长长的塑料管子把冰凉的ye体输送到她的体内。
仿佛是有感应般,有人推门进来,是大哥冯立农。
冯立农捧着一束更新的鲜花,名贵的荷兰皇家郁金香,看到苏醒的珂珊后眼里放出光芒来。
立马叫了医生进来,忙碌嘈杂的好一会儿,病房复又恢复安宁。
立农扶起珂珊,用消毒的shi纸巾给她擦脸,然后取了抽屉里的梳子给她梳头发,他知道她爱漂亮、爱整洁,所以每天过来亲自给她打理面容。
感觉怎么样?
谢谢你,大哥。
珂珊口干舌燥,想喝水,冯立农揽住她给她喂温水。
她没问罗良玺怎么样了,太想问了以至于根本问不出来,也没问他为什么没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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