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实属算不得好兆头,正值缅甸政变,国家动荡,趁政府军方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北部边境地区及金三角一带,地下军火毒品交易愈发松动。
北至东三省,南至香港澳门,不少人抛家舍业,他们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拿命赌后半辈子的腰缠万贯。
彼时,东南亚黑道上流传句玩笑话:金三角,玩命鬼。一刀穷,一刀富。赢了衣锦还乡,输了客死他乡。
南部伊洛瓦底江的风吹不进北部湄公河的棕榈树林,中国大年三十除夕夜的灯笼却挂到了四千公里边境线另一端。
缅北腹地,坎特拉红灯区彻夜通明,人群络绎不绝,街头巷尾闪烁忽明忽暗的红光,站街ji女浓妆艳抹,穿着几块衣不蔽体的碎步料子,搔首弄姿的展示躯体,手举一晚五十美金的牌子招揽嫖客。
大多数嫖客一年不着家,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年尾手头攒了闲钱,一遭如恶犬扑进rou坑,尽数挥霍。
中央,皇家赌场金碧辉煌,门口进出往来的人物更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主,但今夜与以往不同。
门口停靠两辆军绿越野车,上到赌场老板,下到管理ji女的鸨头,人人面如土色,双腿抖若筛糠,脖颈寒风嗖嗖,齐齐垂首聚在二层豪华包厢。
包厢满地狼藉,名贵雪茄抽了两口的烟头随意丢弃,人头马开了十几瓶,赌桌筹码凌乱成山,茶几堆满溜冰用过的针管,岂止挥金如土。
呼吸之间,众人视线聚于军装挺拔的缅北长官身上,他健壮,轮廓具有北部人棱角极深的特征,剑眉虎目,面色铁黑凝重,军靴踩步稳重铿锵,迈向地面摆放的两具尸体。
那是两个年轻ji女,刚死不久,唇部还牵起诡异舒展的微笑,鸨头说她们刚出过冰台。
出冰台,意思ji女陪客人吸毒,现在,简而言之,她们吸毒过量,被活活玩死。
墙边暗红色沙发里,约莫十五,六岁的修长少年极不耐烦地半眯着眸,天花板滚球灯迸出极不搭调的五彩光,轮番投射于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
叛逆的年岁,极致的聪明,纯净白衬衫底下,少年四肢百骸皆为反骨。
眼前这一遭死ji女的事儿在红灯区司空见惯,赌场老板混迹金三角多年,识人接物眼光毒辣,见客人年轻,以为道上哪家有背景的花花祖宗,便寻思诈一波巨款,于是在出事后扣了人。
可再三逼问,少年绝口不提半分父母姓甚名谁,只说任凭老板开价。
幸好,家里双胞胎妹妹忧心除夕夜不归家的哥哥,打了通电话,也不幸,妹妹得知此事后,向此时家里唯一能出面解决的人通风报信。
年轻长官驻足于尸体一侧,回头睨向沙发里的少年,利眸继而扫向冷汗涔涔的赌场老板,口吻冷硬:人我带走了。
立时,老板满头大汗,肥脸释笑,恭敬请向门口连声道:好好好,请请,两位慢走,慢走。
这地界,再黑再坏的心肠,也没胆量敢敲军方的竹杠。
人命轻贱,没人在乎两个无足轻重的ji女因谁而死,谁也不会去深究。
甚至连当事人都懒得解释,一路,气压低至冰点,于无声中,军用越野飞速驶向半山别墅。
别墅通体防弹玻璃构造,选址极好,占地开阔,周围密林环绕,避开城区纷扰,就近由军队保护。
车子引擎熄火,两兄弟开门利落下车,一前一后进入别墅客厅,他们并非亲生,因此在某些方面,完全悖逆。
前脚,踏上楼梯,身后,长官扬眉怒目,指骨攥拳磕出声响,竭力压制火气,厉声出言:阿暻,和吸毒的军火贩子打交道,这种后果你承担不起。
大哥心里清楚,毒和ji女,弟弟一概不碰,刚才的事情,自己也可以守口如瓶。
可他仍气愤难平,如火中烧,一字一顿警告弟弟逆反行径的代价。
你倒卖枪支弹药,为了生存,好!但你买奴隶,混毒头圈子,外面不清楚你吸不吸毒,以后你还想让别人传老子禁毒,儿子吸毒不成!
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尤为刺耳,少年回身几步,淡漠挑起唇角,与其平视,单手猛地薅住大哥衣领,汹汹反问:今天不过死了两个嗑药的婊子,阿爸知道又如何?比起你想和我妹妹上床,看阿爸是能崩了你,还是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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