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哒!
水滴般的细微声响在无声的寂静中传荡。
法显寻声去看,便见花千遇的手臂正在流血,殷红的鲜血缓缓在雪色的皮肤上滑落,由指尖滴到地面,极致的红白相衬,莫名有一种凄艳感。
法显朝她伸出手,正要提醒她,花千遇见他的动作,以为他临时反悔,便运起掌法招式,冷声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然而,她脸上的冷意只维持了一息,便被痛苦所取待,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嘶,疼
花千遇的手瞬间没了力气,一股尖锐的疼痛手臂上流窜,犹如有刀在剐,她疼的手微微发颤。
她垂眸去看,手臂上用薄纱缠绕的伤口,此刻血涌了出来,浸透了纱布,顺着手臂正在往下流血。
本来这处伤口是已经止血了的,不再流血了,但是和法显交手之后,伤口又崩裂了。
法显走近了一步,低头去看她的伤势如何。
在浓腻的血腥味中,花千遇闻到了一股浅淡的檀香气味,幽香、深沉,仿佛弥漫在空气中的铁锈腥味也不那么难闻了。
她垂落的视线见到月色的僧衣,就近在眼前,发觉他望过来的目光,花千遇瞪了他一眼,无不迁怒的说:看什么看,还不都是你的错。
法显无言,虽然此伤不是他造成的,却脱不了干系。
伤痕处流窜的刺痛,使得花千遇疼的皱起了眉头,她环顾周身看看身上还有什么能撕的地方,先把血止住再说。
她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能下手的布料,她今天穿的太少了,再撕就只能光着了。
花千遇正要去屋内寻找纱布,这时她听到嗤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
她抬头去看,法显手里拿着一条白布,目光转而又落在他稍显凌乱的衣襟上,这条布是他僧衣内衬里撕下来的。
法师对她伸出一只手,说:劳烦施主将手给我。
花千遇皱了一下眉,思索几息还是把手臂伸过去。
她光洁纤细的雪白手臂,就那么横在法显眼前,几道蜿蜒的血痕延着皮肤正在往下淌血,手腕上是繁复层叠的金铃,血ye染红了铃铛,那一圈金铃变成了半金半红。
法显虚托住她的手臂,动作轻柔的将她先前系的薄纱解下来,小臂上露出一指长的伤痕,看形状是一处刀伤,锋利的刃口划破了皮肤,皮rou微微外翻露出里面粉嫩的rou,伤口还在往外涌血,淌出刺目的鲜红。
花千遇抬眸,目光落在法显身上,他微微低垂着眉眼,注视着她手臂上的伤痕,眉眼间带着几分悲悯的佛性。
她扯了一下嘴角,一抹冷笑泛起,习惯性的想要讥讽他几句,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只能无言的看着。
法显执着薄纱搽干净她手臂上的血迹,复而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打开药瓶的盖子,小心的抖出药粉洒在她伤口上。
顿时,伤口处升起尖锐的刺痛感,还伴随着火烧般的灼疼感。
花千遇咬牙忍住这突然加剧的疼痛,手臂不由的轻轻晃了一晃。
掌心中的手臂微颤,许是感觉疼了。
法显动作一停,抬起眸子,目光落在花千遇的脸上,她面色微的发白,黛眉轻蹙,一副忍受疼痛的样子。
他平淡的声音说:忍一下。
随后低头继续上药,药粉落在伤口上,血流的速度就凝住了,很快血就止住了。
花千遇瞥他一眼,道:和尚,你随身还带伤药?
他洒药的动作不停,静静地说:以备不时之需。
花千遇只一笑:你倒是会未雨绸缪。
给她上完药,法显又用从他僧衣上撕下的白布,仔细的给她将伤口缠好,他说:伤口不深,回去后再上些药,不日便可痊愈。
话落,他动作干净利落的缠好伤口。
看着他打好的活结,花千遇脑子一抽,张口说:能系个蝴蝶结吗?
法显只顿了一下,复而将白布解开,重新系了一个整齐的蝴蝶结。
这下花千遇满意了。
法显站到一旁,看一眼庭院中横躺的尸体,他双手合十,喧了一句佛号。
在看向花千遇时,他脸部的线条是紧绷的,显得有几分冷漠,他淡而无波的说:施主怎么处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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