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红酒转手递给白鹿,“不必叫人,我们这里就有最专业的。”
白鹿一怔,眼前熟悉的瓶身使他很难不想起自己和秦冕并不美好的重逢。他愣愣抬眼,这次没有冷漠嘲讽,却对上男人温柔的眼睛。
“上回的酒被我浪费了,再给一次机会好吗?”秦冕甚至亲自替他取来开瓶器,“当时有幸尝到的那一口,非常美味。”
这句在杜衡生听来没头没脑的半截话,落在白鹿心坎,却掀起一番惊涛。
浪漫温润,堪称情话。
秦冕笑靥轻浅,这笑容只在白鹿臆想中出现过几回。胸口某处如炸开一簇盛大烟火,疼痛并着甜蜜难舍难分。
白鹿开瓶前总是习惯性查找年份——又是2001年。
连日期都不曾更迭。
不晓得是秦冕有心准备,亦或许只是秦先生也偏爱那年果香。
无论如何,同样的情景再现,就像一场轮回伊始,像被赋予第二次踩进同一条河流的机会,让人恍惚,惊喜,错觉泪流满面。
没有另一个男孩突然闯入视野,而秦冕的眼里恰好都是自己。是不是这一次,他可以靠他更近一点?
无法排遣的隐秘心思,仿佛只有在酒中寻到解脱。
杜衡生酒量不差秦冕,原本打算两人对酌,捎上白鹿两口。不料白鹿像吃错了药,席间拼命替秦冕挡酒,不多时,就被乙醇迷了眼睛。
“秦先生明日有事,不能喝多。”白鹿打了个酒嗝,眉头不舒。他已自顾不暇,还不止一次伸手想夺秦冕杯子。他似乎忘记对方酒量,以己度人,惹得秦冕既心喜又笑不出来。
十分钟后,杜衡生不屑地咂了砸嘴,“我还第一次见公关就这点酒量的。客人还没尽兴,他倒好,已经上头了。”他人仰沙发里,腿叠茶几上。一蹬脚还踢翻三两个酒瓶。彩色玻璃翻滚落地,叮咚声此起彼伏,吓得白鹿狠一哆嗦。
秦冕将溜到脚边的空瓶立起来堆在桌角,不以为然,“公关除了陪酒学问还多。做得好不好也不是一个酒杯说了算。”
杜衡生见白鹿欲醉不醉,心觉碍事,“得了,我找个人把他扔隔壁酒店,咱们再继续。”
白鹿意识出窍,身体酥麻,好端端坐着还势往下缩。他早忘记今晚喝酒缘由,一心错觉自己正在工作。目光涣散,他如何回想都想不起来身边都是哪些个客人。
杜衡生突然站起来拽他一把,另一只手已经摸出手机拨号给司机。
白鹿被他揪着胳膊,被迫踉跄着站起来,途中还险些撞翻昂贵的茶几。双腿疲软不受控制,整个人直接栽进杜衡生怀里。
杜衡生下意识就把白鹿往外推,人将一离开他怀抱就被突然起身的秦冕接过去。
他甚至还伸手掂着白鹿下巴使他靠自己身上时能好受一点,“不用打电话了,人我带走。”
“你不喝了?”
茶几上的洋酒瓶空了八成,秦冕仰头将最后一个半杯一饮而尽,“我喝完了。”
接近打样时间,会所大厅一片阑珊景象。除了跟秦冕说‘欢迎慢走’的黑服和门口保安就再没有其他人。
胸口涌出的燥热将寒冷彻底驱逐,秦冕刚松开领口,司机就知趣关掉暖气,开了小半扇窗。
夜风灌进瞬间,给人无比清醒的错觉。
司机好心提醒,“不知白先生家住哪里,要不要送到就近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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