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荻山是北荒一座默默无闻的山,无闻到这山的名字还是我给它起的,原因无它,山上长满了青荻而已。
青荻山山腰有个石洞,这石洞自然也是个默默无闻的洞,在我知晓它的存在前,恐怕只有山中野兽出入过它。
第一次来青荻山是我三百岁初入化神境那年。那时我身受重伤,在这个洞里藏匿了好几个月。等伤愈离去时,我便给这山起了个“青荻”的名,算是全了一场它收留我于危难之际的缘分。
至于第二次,那便是今次了。
折算上我的仙龄,我今年应当有一千八百岁。而一千八百岁的本仙君我,居然毫无反抗余地被某一个修真界渣滓绑来了此山此洞。
从昔年的救命宝地到眼下的监牢囚笼,我坐在洞里,心头有种山是人非的感慨。
十日前的那个晚上,在我冲湛云江道出那句“放我一条生路”后,他二话没说,直接将我掳到了这里,在洞口设了个结界后便再没出现过。
我不出去,只能一日日地看着洞外日升月落、日落月升。
想我三百岁的时候,活得正是恣意任性,纵使在群敌间九死一生,临跑还要回头撂一句“下次再见便是尔等死期”。
而今我一千八百岁,渡了天劫修成仙品,不仅不如从前潇洒痛快,还隐隐有些后悔那日对湛云江说出那样一番话,更暗自庆幸他没有因那番话将我碎尸万段……
真真是可笑透顶。
***
湛云江把我带到这里的时候,我并没有马上回忆起这个地方,直到他将我扔在一处用剑辟出的粗陋石床上。
当年我在此处养伤,劈出这张石床睡过好几个月,床侧的石壁上被我刻满了围杀我之人的名字。久远年月过去,这些刻痕早已磨损不清,但终归留下了一些痕迹,所以我认出来了。
湛云江把我完全压制在石床上,一手扼住我脖颈,一手将我双臂禁锢于头顶,汹涌的眸中溢出困兽般既狰狞又无措情绪。
充斥着情欲和控制的动作令我感到恐惧,我拼了命挣扎,但他粗糙的手指在我颈间不断收紧,我很快就失去了对抗他的力气,只能艰难地吸气,然后用发疼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湛、云江……你……你放手!”
毫无气势、可怜至极。
他又稍稍加重了指下的力道——那力道不至于当场把我掐死,却叫我清楚一切的反抗和挣扎都只是徒劳。
“你要……做什么……!”我狠狠瞪他,两腿踢打着,再没有半分掩藏自己的情绪,“放开!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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