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很少自己做东西,因为容围对她的宠爱,所以容虞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和别的世家出来的小姐没什么区别。
她捏起一块放到嘴里,她记得如果单论味道其实并没有郡王府老师傅做的好吃,但是却有一股特殊的,难以形容令人安心的感觉,后来她吃过许多种桂花糕,却再也没有吃出这种味道了。
她问:“娘,为什么你会做桂花糕啊,隔壁房的二姨娘还有大夫人她们好像都不会。”
白倾道:“会做桂花糕的很多啊,很简单的,也许她们会,但是没有看到呢。”
“但是娘你还会做胭脂,大夫人肯定不会。”
她只是随口一说,白倾的神色却变了变神色,她自顾捏起一块糕点,没有吃只轻轻的拿在手里:
“……没来这里之前我在街边支了个胭脂铺子,定然是会做的。”
在那之前,容虞从未听白倾提起过她的过往。
但是那天白倾跟她说了很多,告诉容虞她来自一个偏远小镇,也告诉容虞她的无奈和期许。
后来容虞长大一些,她又告诉容虞容围并非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亲生父亲眉尾上方有颗小痣,名字叫张岑斐,还说她在一直在等这个人。
容虞是个聪明的小孩,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知道这件事不能被外人知道。
白倾没有对容虞隐瞒她的身世,容围不是父亲而是仇人,容虞是一个独立的人,总该有权利知道自己是谁,也该知道自己该爱谁该恨谁。
她对沈映道:“没有想法。”
容虞现在的状态虽说比以前好了些,但总归还在病着,这些事情沈映不能帮她做决定。
沈映叹了口气,揽过她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没有想法也好,他也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人。”
她走出了书房,沈映没有送她,他在房里听方才进来的谨欢汇报东西。
小蔷在院子门口等她,她出去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刚才端红豆糕的小丫鬟。
她正在书房廊道的右边端着一碗汤,现在天气还有些凉,小丫鬟穿的薄,端着汤站在那冻的缩着肩膀。
小丫鬟又伸手碰了碰汤碗的碗壁,细细的试了一下温度,那份汤应当是不久前刚端过来的,很烫,她大约是想站在外面让汤冷冷再端进去送给沈映,这样等温度适宜了,会喝的舒服些。
她看着手里的汤,不知道想起什么,唇角微微扬了起来,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脸色也红了起来,像极了初春里丞待开放的花朵。
其实这个小丫鬟长的很好看,十六七岁的年纪,面颊粉红又有活力,身段柔美,会天真又赤诚的喜欢一个人,她的目光带着娇羞与期待,藏着偷偷的喜欢。
容虞记忆力好,她知道自己之前见过这个小丫鬟。
那时候还是冬天,沈映带她去后花园里折梅花,他们俩开始争吵,后来那个打碎东西的小丫鬟就是她。
容虞看一眼便知这个小丫鬟其实并不同小蔷说的那般不好。
她就只是一个漂亮又纯真的小姑娘而已。
她或许没有试图勾引沈映或者陷害她什么,但正因为这样,容虞才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从不怕有人陷害她,有人对沈映耍心机,但是她怕这样干净又充满活力的人喜欢沈映。
那都是她没有的东西,她只是一块腐朽木头,一个正常的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怎么会永远抱着一块腐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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