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从未离开,只是被封闭了。
她想去死,并没有什么错。
她没有被允许好好活着,现在也没有被允许好好去死。
“……你不要这样跟我说,你不明白。”
沈映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把被子放在桌面上,挑起了她的下巴,道:“我不明白,我只想让你快乐的活下去。”
容虞被迫看着他,她动了动唇,想跟沈映说虽然她喜欢他,虽然和他在一起她会觉得开心,但是她真的很累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沈映松开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用午膳吧。”
他才吩咐完,没过一会丫鬟便鱼贯而入,一盘又一盘Jing致的菜被端了上来。
沈映道:“再过七天,我会接你出去。”
容虞愣了愣,道:“为什么现在不行。”
沈映道:“苏致的丧礼还没过。”
他顿了一下,抬眼看她,补充道:“接你进奕王府做我的侍妾。”
“我会处理好一切,你只呆在我身边就行了。”
容虞点了点头,说好,不知道是应前一句话还是应后一句话。
她不问为什么是妾不是妻,也不问沈映到底是什么态度,不管沈映做什么,她都是认真又真心的接受。
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容虞出去前,清六帮她梳妆绾发,换上了红色的衣裳。
她从清园出去那天,沈映没有过来,是谨欢来接她的。
门口只有一辆简朴低调的马车,谨欢身着一身青衣,和上一次见比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他站在马车旁边,看见容虞后恭敬的行了个礼,道:
“九姑娘,请。”
容虞在清园里待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好像过的很快,又似乎过的很慢,她像是真正的死过一回一样,同那纷争的京城隔离了一个月的时间。
马车驶动,带容虞离开了这个地方驶向了欲望与权利纷争的中心。
郡王府的消失引起了多大的震动容虞未曾见识过,但是喧闹的街市还是同往常一样,她坐在马车里,还是能听见小贩的叫卖声,妇女讲价小儿哭闹的声音。
马蹄踏上白石板路,这是奕王府后门的路。
晃晃悠悠了有一会,谨欢从马车上跳下去,道:“九姑娘,到了。”
容虞掀开门帘,看到旁边有一顶花轿在那等着,她多看了两眼,然后收回目光,顺着谨欢的搀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九姑娘,上去吧。”
容虞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有因为这样简单甚至接近寒酸的仪式而有什么不满,谨欢低下头,知道容虞不会多问。
容虞坐上花轿,感觉到花轿被抬了起来,然后进了奕王府的门。
她知道容环出嫁的样子,也见过容画出嫁的样子,没有哪一个是像她这样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出嫁。
她知道自己是妾,从后门进是应该的,但是世子纳妾约莫也不该是这样的,她对这些没什么概念,也不觉得有什么。
不觉得丢脸,也不觉得难过,反正她原本就是一个没有尊严,也没有要求的人。
奕王府很安静,就像没有人看见她一样,没过一会,花轿被放下,容虞掀开帘子走出来。
谨欢道:“九姑娘,您先在这里歇下吧。”
容虞问:“沈映在里面吗?”
谨欢道:“殿下还在宫里,大概会晚点回来,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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