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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归念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裴瑗问得小心:“姐夫是跟你说什么了么?”
归念没看她,平展展躺着,“没有,我就是忽然想起来。”
她每年过年前总要消沉一段日子,很多年前就有的毛病。一是因为一到过年,远亲近邻就都回t市了,挨个来问候,每个人都要佯装关切地问问她这病——病好了没有呀?还没好呀?吃的什么药啊?哎那谁,我有个朋友就是做心理科这块的,刚从x国回来,让人家看看吧。
不管是住在爷爷nainai的老宅,还是回爸妈那儿,去哪儿都躲不过去。烦得归念连个笑容都欠奉,勉强喊声“叔叔”、“阿姨”维持着礼貌。
其二,就是因为裴颖姐的忌日。
比起头一条,这条更是她消沉的理由。
以往一到年关这时候,陈安致就见不着人了。他开的书画班过完元旦会停课,正好有大把的空闲时间,趁着年前这一个半月天南海北各地跑。
以前归念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只能从裴瑗口听到——姐夫去哈尔滨看冰雕了,去巴哈马拍鸟儿了……
他把裴颖生前想去的所有景点都走一遍,拍很多照片,洗出来,全放进他那间画室里,上着锁,只有他一人进得去。
归念深深吸口气。
今年,陈老师也快该出发了吧。
裴瑗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不敢吭声了。归念声音如常,听不出什么味道来,就跟随口一问似的,可大半夜的她还不睡,摆明了是想了一晚上。
裴瑗连忙岔开话题:“今晚上你该跟我们一块去玩的,小镇上特别好玩。这两天正好赶上雪地狂欢节,有篝火晚会,我们玩了碰碰车和雪船,然后去剧场听了相声,几个八岁的小屁孩说的相声,特别逗。”
归念不想成天把自己弄得苦哈哈的,声音欢快了些:“行,明晚上我跟你们一起去。”
*
头天睡饱了,第二天一大早归念就起床了,换了条防水裤,包里装上了防晒和护霜。
雪鞋和板子是应衍一大早开车去县里的雪具店买的新的,天还不亮他就出发了,一个钟头跑了个来回,正好赶上早饭。
两副单板,他和归念用。剩下的全是双板。
归念穿好单板,摇摇摆摆跳到了他们面前,样子挺滑稽。见几人都笑她笑得厉害,归念浅浅翻了个白眼:“这个叫企鹅步,不用反复脱鞋,你们都不会还笑我。”
会这么走路的确实不多,很多玩单板的人走路都是单脚穿在板上,另一脚踩地才能走。像她这样板头和板尾交替跳着走的,确实
挺新鲜。也累,因为要不停地扭胯。
裴瑗有点想学,可她只会双板,归念单板玩得溜,她想学也没法。
应衍分板子的时候挺用心,给不会滑雪的陈老师、袁野和宋予婕挑的都是很好用的板子,嘴上也有话说。
“咱们去蓝道玩,给他们找个教练吧,总不能一群人都耽误在练习道上。等陈老师他们学会了再去找我们,回头电话联系吧。”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裴瑗搁旁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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