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嘛!」
程当家明显一时还做不到那么理直气壮。
可依毫不客气的掐住她的七寸:「给谁惊喜呀?」
「你爸爸呗!」
对方的音调又低了半格。
可依怎么可能轻易饶她:「我爸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是我老师怎么了?」
对方到底不是善茬儿,揣起明白装煳涂。
「老师?说错个字儿吧?」
可依姑娘身子里鼓荡了一早上的热血彷佛听到了冲锋号,银牙一咬无良的笑了,「我听说,有人都开始备孕生宝宝了,怎么,连个老公都还叫不出口么?」
不出所料,对面立时哑了火,几乎能听到逐渐升温的咻咻气喘,压了好几秒钟才撑起慢条斯理的声线:「要叫也轮不到你听,挑三拣四的,你又是我什么人啊?」
这个醒提得有些鲁莽,少了些玩笑的轻松,却让可依的心软了下来:「哼!爱叫不叫,又不是给我生宝宝!」
程归雁似也不想继续跟她胡搅蛮缠:「说正经的,我想多请几个人来家里热闹热闹……就咱们几个太冷清了。」
「好啊!你想请谁啊?我的雁姐小后妈!」
这个乖巧到无以复加的称呼直接把程归雁给逗得忍俊不禁,隔着听筒都能嗅到她心花怒放的芝兰馨香:「我叫了莫黎,那天也跟婧婧打过招呼了,你们在一块儿吧,再替我叫一声呗?」
刚想爽快应答,一条虫子钻了出来,丝痒丝痒的问:「那——是只叫她一个呢,召唤作者吴起霸气柳伞巫妖气,还是连她家那口子也叫上?」
这下对面好像真被问住了,沉默半晌才吐出两个心猿意马的汉字,然后挂断了电话。
「……随你。」
举着手机站在走廊里,可依姑娘的小心脏今天是注定要超负荷运转了。
她当然不好意思答应,可也没拒绝……随你?咋想的?这样的疑问,在可依的脑袋里一圈儿一圈儿的转,她却并未急着追寻一个明确的答案。
几乎所有的思绪都张牙舞爪的飞速生长,越过那一把清丽爽脆的喉音,爬向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最早的一顶绿帽子,他是被迫戴上的,现在居然戴上了瘾,越戴还TM越来劲了!这样的男人到底有多珍惜,压根儿没有数据支持。
不过,自己家里就有一头资历颇深的老前辈,确实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要证据,她拿不出,可是相信两个字从来不需要证据,县太爷都不靠那玩意儿断案。
自打那天被大奶妖孽提了个醒儿,这么多年所有的不合常理就都说得通了——一个失去性能力的宠妻狂魔献祭了自己的得意弟子。
这背后的苦心孤诣酸爽纠结,虽然被一并收藏进了那个幸福的女人最最光彩夺目的年华里,不为人所知,谁成想机缘凑巧,在另一个陷入魔怔的男人深邃的眼眶里,竟闪动着异曲同工的一道绿光。
可依无从得知它是否来自艰难的灵魂博弈抑或内心挣扎,却并不妨碍自己为之感怀莫名。
原来,那里面并非只有怅然若失的酸苦无奈,更藏着远未熄灭的热情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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