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办完离婚手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顾黔明给了他一张门禁卡:“下周四晚上六点,永恒大厦二十七楼,我会准备好你喜欢吃的菜式。”
而周五,陆秋远就将前往W国任职。
顾黔明温和着语气:“秋远,谢谢你愿意和我吃这顿饭。”
陆秋远神情复杂,他发现顾黔明身上已经没有一丝信息素了。
在顾黔明转身离开前,他忍不住问:“我之前问过医生,他说你近些年来一直在服用抑制剂,还打了信息素休眠针。远琛也和我说过,他说你的信息素貌似已经被消除了?信息素对Alpha来说,至关重要,你、你的身体……”
顾黔明看到陆秋远主动关心他,心下一暖,生疏地笑了起来,骗了他,“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信息素只是因为用抑制剂暂时压制住了,平时多休息就能好了。”
陆秋远听了,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自己多管闲事了。他把手插到了外衣口袋里,离婚证搁的他生疼。
他说:“不要再吃抑制剂了,Alpha用的抑制剂和Omega的不一样,它会有一些不太好的副作用。”
“好。”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好。”
“你……”陆秋远把话重新咽了下去,“下周四晚上见。”
顾黔明说:“好。”他目送陆秋远离开,随后自己也坐上了车。
刚才在离婚处,不少夫妻都是板着脸埋着恨,甚至还有现场吵起来的。唯有他们两个,神色淡定。顾黔明看到陆秋远的后颈上,已经去除了自己的标记。在他无法参与的时间里,陆秋远总是一个人走在远方。
十多年里,他被名为信息素的锁链困住,寸步难行。如今这条铁链终于被自己蛮横地扯断了,却是迎来了这样的一天。
他也许再也追不上陆秋远的脚步了。
不过也好……顾黔明心想。
这张证件,是他们多年来内心堵着的一口气。
陆秋远终于舒坦了。
……
而在周四赴约的那一天,陆秋远接到了来自盛秘书的电话。
盛秘书告诉陆秋远:“陆先生,您能帮忙劝劝顾总吗?让他去住院,去配合医生的治疗。他的身体状况要是再拖下去,我怕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医生说了,要是再不重视,真的也没几年可活了。”
“……你在说什么?”
“您不是知道的吗?顾总一直在吃抑制剂的事情。”
陆秋远一时不知道盛秘书要表达什么,困惑地回答:“他和我说,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信息素也还在,好好休息就能恢复了。”
“……”盛秘书着实无语,“陆先生,顾总是骗您的!他的身体不大好,您难道没发现他身上一点信息素都没有了吗?什么抑制剂能把一个Alpha的信息素藏地这么滴水不漏?”
顾黔明是刮干净,剜心似得剜足了。连骨头上的一点都不落下,削的利落。
顾黔明成了一个Beta,可他却骗着陆秋远。
陆秋远不解,更是不明白。
盛秘书也无法回答他,只说:“虽然您和顾总离婚了,但他真的只听您的,您劝劝他吧。”说到最后,盛秘书无奈地叹气,挂了电话。他是曾经受过顾黔明的恩惠,否则,一个上司是死是活和他还真没什么关系。
陆秋远放下手机,坐上车,茫然地望着一个红绿灯,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开到了永恒大厦门口。
他用门禁卡径直上了二十七楼。
此时,六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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