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疾奔。
两个汉子撞在一起,头昏眼花,栽倒时砸中后面的人,犹如多米诺骨牌倒成一堆。
野兽总是会本能地追逐快速移动的猎物,觉得那样的猎物更新鲜,更美味。
于是,封绍成功吸引到所有的火力,祝真所在的位置反而成了真空地带,无人阻拦。
看着男人游刃有余地绕开面目狰狞的村民,实在躲不过的,便抬手一记手刀将对方劈晕,或者一脚把人踹出两米开外,祝真放下心,为避免给他添乱,扭头便走。
走出十几米的距离,她听见身后嘈杂的呼喝打斗声里,多了一声惊怖到了极致的吼叫。
是村长发出来的。
祝真步履未停,走得更快。
村长面色青白地看着封绍塞进他手里的盒子。
盒盖大开,角落里霉菌一样的灰色絮状物像见了腥的猛兽,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他的手、胳膊,一路往脖子延伸。
所过之处,立刻激发出红色的疹子,像是布满了尘土的灰黄色天空中,忽然下起一场血雨。
对面的男人,十分平静地看着他。
他反应过来,被烫伤一样将盒子甩开,正好砸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
于是,老人干瘪的身躯,自额头开始,快速蔓延出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红疹。
“啊啊啊啊——”村长难以置信地嚎叫着,口中喷出一道暗红色的血箭。
刚才还像斗鸡一般的村民们被突然发生的异象镇住,面面相觑。
终于,有一个半大的孩子最先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是瘟疫!”
“轰”的一下,人群炸了开来。
所有人面无人色地拥挤着,退让着,远远避开村长,用复杂的眼神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封绍,又看向不停呕血的村长。
他们纠结地看来看去,不再做出任何攻击动作,像是不堪多线程运行两个复杂程序的老旧电脑,同时死了机。
封绍是在赌博。
赌在这些村民们的设定之中,清除危险元素和躲避最惧怕的瘟疫,哪个事件的优先级更高一些。
不过,他的赢面很大。
其一,撕咬村长的那名妇女的反应,已经间接说明,女儿被坑害至死的仇恨要大于他们这些“外来元素”所带来的刺激,而刻在骨子里的对瘟疫的恐惧,就算比不过母爱的本能,至少也该是同等级别。
其二,就算村民们依然选择攻击他,服药之后的他具备了一个小时的免疫效果,只要站在村长身边,他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双,根本不能奈他何。
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自发围成圆圈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村长瘫坐在地上,双目大睁,眼球中的毛细血管因疼痛与恐惧而破裂,爆出细细密密的血丝,鸡爪一样的十指不自然地扭曲着,死死抠着水泥地,指甲破裂,溢出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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