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所有聚餐都是这么一个形象,无一例外,也不该有例外。不过蛋糕这茬怨
不了我——虽然劳陈瑶提醒我才想到订蛋糕,当我问去哪儿订时,她却不容置疑
地表示早就订好了。所以半个钟头里,我女朋友跑出去打了好几个电话。愤怒之
下,她连我「要不先吃饭」的建议都置之不理。手机再响时,陈瑶冲我招招手说:
「到校门口取一下呗。」
送蛋糕的女孩很漂亮,就是稍显年轻了点。尽管还不至于被人当作童工。令
人尴尬的是,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愿交出蛋糕,非要看什么收据。于是我在前面走,
她在后面跟。作为一名负责任的消费者,我难免对他们在时间把握上的延迟提出
了批评。她似乎嘟囔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懂。进了宾馆大楼,女孩突然喊了一声
严林。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走上前来问:「你就是严林吧?」我简直目瞪口呆。
明亮的灯光下,这小胳膊小腿儿小身子骨撑着的小脸儿上露出一抹熟悉的笑。
然而陈瑶从未告诉我她有一个妹妹,甚至从未提到过。直到切完蛋糕,身旁的这
个鬼马小精灵都会时不时地让我惊讶一下,我老觉得她类似于某种凭空蹦出来的
东西。陈瑶倒是难得的一本正经,直至一坨蛋糕糊到了她的脸上。
一片混乱中,我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自然是母亲。她怪我这周咋不打
电话。我愣了愣,说正准备打呢。「得了吧,」母亲叹了口气,幽幽地:「妈也
不指望你惦记,倒是你,好歹也给家里报个平安。」
我吸了吸鼻子,说知道了。
「别光知道,我看你呀,就是记性不好。」
除了笑笑,我也不知说点什么好。
「吃饭了吧?」母亲终于也笑了笑。
「正吃着呢,你哩?」
「我啊,刚演完,正准备开吃。」
「还没回家啊?」
「明儿个还有一场,后儿个一早打道回府。」
「哦,」我把木地板踩得咚咚响,半晌才崩出一句:「注意身体啊,妈。」
这次巡演绕着周边的几个地级市转了一圈,路途之艰辛自不必说。「好啦,
算儿子还有良心,快吃饭去吧,别耽搁了。」就在挂电话的一刹那,我突然听到
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说:「来晚了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即
便隔着电话,也如此富有磁性,就像磨穿过三千张老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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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下就是两天,暴戾而绵长,整个世界一片汪洋。恍惚间,那奔腾不止的
黄色溪流令人不知身处何地。宿舍阳台上的积水一度漫过脚踝,于是鬼哭狼嚎中
呆逼们兴奋地抡起了脸盆。到了周二下午,索性停水停电,值得庆幸的是,也顺
带着停了课。有人在东操场游泳,有人在二号餐厅门口摸鱼,而我们——急不可
耐地打起了双升。这初夏馈赠的礼物青涩、仓促,又不可否认的酸甜。
临近傍晚,母亲来电话说已平安到家,又问平阳雨大不。我说大,成海了都。
她叮嘱我可别瞎跑,老实吃饭。我说知道,我笑了笑。我想故作轻松地说点什么,
窗外却一阵电闪雷鸣。伴着密集的呼啸,铅灰色的天空顷刻间便再次坠满了手指
粗的丝线。
真是久违的大雨,近几年都难得一见,当它们瓢泼般扑到楼道玻璃上时,我
突然没由来地一阵心惊肉跳。
这场雨的最大后果是我等错过了西部决赛的最后两场,以至于在印象里,几
乎不动声色,湖人F4就干沉了森林狼三头怪。不少人曾殷切期望加内特能搞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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