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的摆动而摆动。于是略显松弛的大腿在牵动着结实的小腿向前迈进时,浑圆
的肥臀就颠动不已。我不得不多瞧了两眼。
我觉得在高跟鞋催命般的击打下,由不得你的眼往哪放。当然,一起颠动的
还有腰。
可能裙子太紧,在绷出文胸背带时,多少也勾勒出了腰部的软肉。她有点胖
——我是说比过去更丰满了。至于丰满了多少,我可说不准。总之走到电梯口时,
一个念头突然打我脑子里冒了出来:金钱如何使女人发胖。我想,对于这个话题,
奶奶肯定会兴致勃勃。
御家花园对面有片杨树林。后来栽了些杂七杂八也不知道什么树,搞得花里
胡哨的。年前又修了路,安了点健身器材——如你所料,非蓝即黄,一夜之间扎
满了祖国大江南北。甭管城市、农村还是城乡结合部,哪哪都不能免俗。即便如
此,也没能遏制住人们在这儿拉野屎的雅兴。我骑着破车晃了两圈,奶奶没见着,
倒是被零零散散的黄白之物惊得魂飞魄散。一时半会儿怕也没心思去猜哪个是跳
绳的二姑娘了。即便她真的在这儿,想必口味也过于超凡脱俗。
于是我抹了把汗,顺带着瞟了眼明晃晃的天,这让我意识到四点钟的太阳与
两点钟的并无太大区别。
打假山池调头出来时,有人叫住了我。她说:「林林回来了啊。」
我说:「回来了。」
她说:「放几天假?」
我说:「马上走。」
「马上走?」蒋婶停止晃动她的粗腿,她甚至妄图瞅准时机打健身器材上蹦
下来。然而老天爷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所以一阵踌躇后粗腿又开始晃动:「啥
叫马上走?哟,你这就走呀?蒙谁呢。」与粗腿一起晃动的还有四条细腿,他们
在嬉笑着互相捶打的同时也没忘了有样学样:「蒙谁呢,嘿嘿,蒙谁呢。」对小
孩我喜欢不来,只能假装没看见。蒋婶却咂咂嘴,把手盖在其中一个的脑袋上,
强迫后者朝我扭过脸来——就像掀锅盖一样轻松自然:「这你林林哥,不认识了?
大学生呢,你可得向他学习。」
小孩并不打算向我学习,他甚至不愿意瞧见我这副尊容,所以身子一扭,他
便泥鳅般打他妈两腿间钻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妈挺起小腹啊了一声。
于是我就笑了。他妈也笑,脸都涨得通红,一手抓住杠子的同时,另一手挣扎着
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她说:「钻你妈屄啊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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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果然在家。当我拎着银杏叶窜进门时,她老赫然坐在客厅里。真的是
「坐」,进门正中摆个蒲团,奶奶两腿大开,中间还夹着个竹箩筐。此古董并非
来自老院,而是搬家后她专门请人新编的。形象欠佳,然无比实用,以至于母亲
虽对它占用空间不甚满意,却也只能任其堂而皇之地保留下来。
诚如老赵家媳妇所言,奶奶确实捋了「点儿」槐花。此刻它们冒着香气,骨
骨朵朵的,在箩筐里蓬勃开来,像是片大意被俘的白云。捕云者奶奶哼着小调,
冲我撇过脸来:「不能悠着点儿,瞅你不像那腊月天西北风?」我笑笑,把银杏
叶丢给她,一溜儿奔至冰箱,取了罐啤酒。「啥东西这?戏演完了?」她老一股
脑抛出俩问题,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只能抠开易拉罐,一通狂饮。
「哎哎,」待我靠近,奶奶一巴掌拍在我小腿上,「瞅瞅你脚,不知道的以
为你下河捉鱼了,也不换鞋!」
我告诉她虽没下河捉鱼,但我去小礼庄了。
「干啥去了?」奶奶拆开塑料袋。
我靠上沙发背,冲银杏叶努了努嘴。
「哎呦!」奶奶脸上绽开一朵花,却又转瞬凋零,「干啥用?」
我险些被呛住,抚胸半晌才说:「你不胸闷嘛。」至少昨晚上她老是这么说
的。母亲回房后,奶奶面向我大声宣布:「我胸闷,不得劲儿,明儿个就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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