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杨曦无法再继续忍受这次的惩罚，她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腕，屁股上每挨一下，她便浑身都跟着颤抖一下，颤抖连着颤抖，哭喊接着哭喊，她没有办法呆在原地不动了，屁股离开桌沿，身体想要躲开板子。

    哥哥，我要怎么样才能忍住你的惩罚呢？我不想让你失望的，我从来都不想让你失望的。

    杨湛仿佛不再心疼她，她是杨曦，是他的妹妹，都不能抵消她撒谎这个错，他看着她在他眼前扭动、闪躲、哭喊、求饶，他都没有停下。

    那个会心软的少年人，终究会一步一步走向成熟，守住一个底线，没有什么能让他打破这个底线。

    杨曦你记住，我永远不允许你撒谎。

    “啊……哥……哥哥……不要打了好不好，哥……”杨曦终于从桌沿跌落在地上，她跪起来捂着自己的屁股，脸上挂着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疼出来的汗。

    杨湛刚刚抬手的板子停在了半空，他垂眼看着妹妹在他面前跪都跪不稳。

    杨曦摇着头小声哭求着：“哥哥……明天……明天再打好不好，我……我太疼了……”

    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刚才她跌落的那一瞬间，他没有接住她，握着板子的手又紧了紧，换了方向。

    指向书桌：“你自己趴好。”

    杨曦摇头：“哥哥，不要打了好不好，我……我知道我该罚，可是我……我好疼啊……”

    杨湛指着书桌，不为所动：“去趴好。”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杨曦害怕挨打，但是更不敢继续僵持，双手撑地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再到书桌上趴好。

    哥哥，你可以打我，但是请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杨曦，我可以扶你起来，也可以停下，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要自己面对自己的人生，如果你再因为一念之差做错了事情，你只能自己为自己兜底，独自面对自己的失误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人打你，也不是挨一顿打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翻篇，更没有人给你重新来过的机会，但是生活的每一鞭子都是实打实地抽在你身上，你连哭都没有地方哭。

    所以，你要知道自己面对你害怕的困境时有多难熬。

    杨曦痛到全身都开始发抖，每挨几下就会从书桌上跌落下去，她抓着哥哥的裤腿，哭得连话都说不完整，屁股挨板子的痛像是烈火烹油，每一下，都渗透进心里，她害怕这个痛了。

    然而杨湛也不过是一次次地看着她挣扎，看着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再让她自己重新趴好。

    哥……我有点……害怕你了……

    最后一板落下，杨曦再次跌落在地上，跪不得坐不得地靠在书桌上，颤抖着哭泣。

    杨湛低头看了她许久，终于出声：“如果要你自己面对比今天打你板子还要痛苦百倍的事情，你还能求饶么？”

    杨曦从胀痛的麻木感中抬头，看着眼前格外陌生，也格外想要依赖的哥哥，说不出话。

    “杨曦，很多事情我可以帮你，可以陪着你，但我终究不是你，不能代替你。”

    “哥哥会……不管我么？”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管你了呢？”冷静而残忍的杨湛，轻易戳破杨曦心里最后一点期待。

    杨曦无声地掉眼泪，这些年，哥哥是她最依赖的人，可她，他们，终究是要长大的，她不可以耍赖。

    “我会……我会自己面对，自己……自己解决，不让哥哥失望……”

    杨湛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忍着痛，忍着眼泪，忍着难过，和无助。

    他抬手给妹妹擦掉眼泪，然后单膝跪地找到合适的姿势，轻轻抱住她。

    “哥哥……”

    杨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闭了闭眼，心里轻轻叹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她打横抱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