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染的唯一感受。
背部、手肘处,疼得厉害,那必定是在山崖上擦破了皮,可当时没觉得怎样的脸颊、脖子等处,却在下山之后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可谁让她是天生的劳苦仆役命。
下山回到竹屋之后,白木染还得先将那一篓子草药放好,再去烧水给闻人卿洗澡。等闻人卿梳洗过后一身清爽地进了卧房,白木染却还是灰头土脸一身臭汗。
天已全黑了。
白木染随意拣了几件衣物,照例跑去了那一泉活水边。
反正荒山野岭四下无人,白木染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大咧咧地将衣衫全褪了。
她先看了看手肘处的伤。
还好,借着月光可看清楚,两手肘处都只破了点薄皮,痛是痛了点,但过个几天应当就没事了。毕竟当时还有衣物磨去了部分力道,想来背上的伤也差不多,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白木染更担忧的,是自己的脸和脖子。
谁晓得这山里的日头那么毒辣,当时只觉得热了些,她为了贪图省事不戴那纱帽,活活晒了一下午,竟就把脸和脖子都给晒坏了。
白木染掬了一捧水,先朝脸上扑了一把。
清凉的水扑在火辣刺痛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惬意,像是真的将脸上那仿佛一簇一簇灼烧着她的小火苗给扑灭了一些似的。这样洗了一会儿,白木染索性整个人都下了水,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慢慢地洗了起来。
时已至夏末初秋,白日里热,夜里却已凉了下来。
白木染累得要命,实在懒得再去烧一次热水,好在初时洗着觉得有点冷,但洗着洗着便适应了这水的凉意,慢吞吞地,又要避开伤处,洗了小半个时辰才洗完。
长长舒出一口气来之后,白木染擦干身体换好衣裳,将shi头发用布巾包了起来,再将那一包脏破的衣服一卷,回了竹屋。
脏衣服什么的……
明天再洗吧。
白木染将其扔在过道里的竹篓子里,一点思考的力气都没有,进了屋子便一头栽倒在她那两床薄被上。
万籁寂静正好眠。
白木染很快便进入梦乡,神魂不知。
可才没多久,她就被一阵响动吵醒了,迷迷蒙蒙之中,她半睁着眼,却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白影子飘进了自己的屋子。
……鬼?!
白木染惊了一跳,慌乱中却正好将伤了的手肘撞到了一旁的桌腿上。
“哎呦——”
“鬼叫什么?”
黑暗中传来一个清冷之中透着不耐的声音。
紧接着,屋内的油灯被点亮了,白木染终于看清楚,弄出一阵响动走入她房间的当然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袭白衣的闻人卿。
但很显然的,闻人卿有时候甚至要比鬼怪可怕多了。
——比如此时。
白木染眼尖地看见闻人卿的手中拿着两个白瓷瓶。
那种白瓷瓶是白木染再熟悉不过的,闻人卿的药房里便放了许多,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药物,但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在白木染看来,其中治病的药为少数,多数都是各式各样的毒。没错,一开始白木染所中招的让她浑身发痒的香粉就装在其中的一个白瓷瓶里,之后她去整理药房的时候,闻人卿也警告过她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否则后果自负。
那么,这大半夜的,闻人卿拿着两个毒瓶子来……
是要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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